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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王石与万科住宅产业化（一）岑岩：人生若只如初见
信息来源： 岑岩 新营造 信息提供日期：2017-07-27 浏览：3515
2017 年 6 月 21 日，万科集团发布公告，董事长王石先生宣布不再连任，交棒郁亮，预示着一个时代即将终结。看到这则消息，我顿生无限感慨，多年来与王石先生和万科住宅产业化的那些亲身经历一一再现。“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惊艳；蓦然回首，曾经沧海，早已是换了人间，纳兰性德的这一诗句，竟与我此刻的心情完全契合。
6 月 22 日，由于要赴京参加“国家装配式建筑示范城市”评审会议，我陪同领导前往机场，原定下午 3 点半的飞机，因北京遭遇年度最大暴雨，延迟至晚上十点半起飞；凌晨 1:30又因北京机场雷雨备降天津 2 小时，抵京时已是 23 日凌晨 5 点。我们直接前往会场和酒店，8:00 开始汇报。一路曲折奔波，似乎都在冥冥中昭示，无论是我们的“装配式建筑”还是万科集团的发展道路，都是“道阻且长”！但是，只要有勇气、有智慧坚持到底，就一定能够成功！
在评审万科集团申报“国家装配式建筑示范基地”时，一贯严谨挑剔的专家组都对万科赞不绝口。住建部主管领导表示，2013 年以前全国所有的住宅产业化项目超过 70% 都是万科做的！而一位资深专家还动情地提议，应当给万科和王石先生颁一个巨大的勋章以表彰他们对国家住宅产业化做出的历史性贡献！在这样一个国家级正式会议上，在场很多领导与专家都为之动容，更有人禁不住潸然泪下，“金碑银碑不如口碑”，这是对王石先生最好的“临别大礼”！
6 月 30 日，万科股东大会顺利召开，郁亮当选董事局主席，王石任名誉主席， “王石的万科”时代就此终结。
王石先生是万科创始人和精神领袖，执掌万科 33 年，创下了中国房地产界无数的奇迹，使万科成为“一座难以企及的丰碑”。万科“简单不复杂；规范不权谋；透明不黑箱；责任不放任”的企业文化更是享誉业内。坚守价值底线，拒绝利益诱惑，坚持以专业能力从市场获取公平回报，这是万科获得成功的基石。万科通过规范、透明的企业文化和稳健、专注的发展模式，成为最受客户、最受投资者、最受员工、最受合作伙伴以及最受社会尊重的企业，并多次入选《华尔街日报》等权威媒体评出的“中国十大最受尊敬企业”。王石先生也成为名副其实的“地产教父”。
王石先生对于万科和房地产业的“统帅”作用，还突出体现在“住宅产化”事业上。王石先生和万科开创了我国新时期住宅产业和建筑产业化的事业，是这一事业的先行者和主要实践者。作为“统帅”，王石先生“即便在最黑暗的时刻，也具有能够发现一线微光的慧眼，敢于跟随这一线微光前进”！
1999 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纲领性文件《关于推进住宅产业现代化提高住宅质量若干意见的通知》，吹响了新时期住宅产业化的冲锋号。万科是率先响应的。这一年万科成立了“万科建筑研究中心”，开始进行前期研究论证。在经过周密的调查研究后，万科选择了学习日本住宅产业化技术，聘请了日本丰田房屋的伏见文明先生作为建筑技术总监，2003 年开始推广“标准化设计”，2004 年展开了住宅产业化的产品策划和实验楼计划。
万科在介入住宅产业化的初期，也正是我国房地产业的起步期，很多人对于王石投入住宅产业化很不理解，认为房地产业能赚钱的机会很多，搞住宅产业化吃力不讨好，技术要求高，成本增量大，更看不到大规模推广的前景。但是王石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走产业化的道路。我正是在这一时期，跟王石先生有了近距离的接触。
深圳的住宅产业化是从2001年开始筹备的。当时我们主要是学习上海，按“主管市长及领导小组—主管部门—住宅产业协会”三级架构开展推进工作。2003 年 7 月，深圳市住宅产业协会开始筹建，拟安排王石先生在成立大会上代表企业发言，我负责与王石秘书确认行程。那时，从电视上看到王石先生一会儿在非洲登山，一会儿在南美探险，心里很是担心。王石秘书周慧小姐保证说，“放心吧，王董已通过电子邮件三次确认了，保证当天会出席。”
9 月 19 日，深圳市住宅产业协会成立大会上，王石先生代表企业做了发言。王石指出，住宅产业化是房地产业的发展方向，是提高住宅质量的根本性措施，应当在模数化的基础上推广标准化设计，并组建产业联盟，形成集约化发展，为老百姓提供高质量的住宅。
2004 年 3 月 13 日，我陪同领导与王石见面，商讨在坪山设立“万科住宅产业化科技园”事宜。王石先生对万科开展住宅产业化作了深入分析。按照规划，万科要在 10 年内达到千亿级别，按传统的工程管理模式，共需要培养中高层管理人员 5 万人。而万科经过周密测算，只能培养出 2.5 万人，缺口 50%。惟有全力推进标准化建设，通过标准化设计、工艺流程标准化、质量管控标准化、管理标准化，并在此基础上大力推广住宅产业化，实现建筑产业化，才有可能实现万科的战略目标。结果，万科在2010年就实现了全年销售总额超千亿的目标。
遗憾的是，由于市有关部门对单位土地投资强度和产值的硬性指标，万科建筑研发基地落户坪山的努力没能实现，万科建研基地最后落户东莞松山湖，至今已是深圳住宅产业化“心中永远的痛”。
2015年，我到东莞万科建研中心参观，了解到万科 2014 年公司销售总额2151亿元，管理人员2.5万人。我感觉自己很幸运，亲眼见证了万科在十年间，实现了销售增十倍、超千亿的战略目标，并且管理人员也按当初的规划控制在了2.5万人。也就只有王石这样的统帅，具有穿越时空、发现“一线微光”的“慧眼”，并且具有追随这一线微光前进的勇气和毅力。
万科对于国家住宅产业化的贡献不仅在于理念的引领，更在于他们一直在为中国的住宅产业化事业探路，并贡献了大量的成功经验与失败教训。
从2007年开始，万科的住宅产业化进入实质性阶段。万科获得了国家首个“住宅产业化示范基地”称号，深圳第五园和上海新里程 20、21 号楼也同期投入建设。刚开始，万科走的是“日式框架预制技术 + 后装法”（先现浇结构，后吊装 PC），追求“高预制率（50% 以上）+ 全装修”的实现模式，与现正草拟中的《装配式建筑评价标准》中的评价指标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在实践过程中，碰到了很大的障碍。首先，“日式框架预判技术 + 后装法”，造成土建成本比传统现浇剪力墙贵至少 40%；其次，后装法施工困难，很容易造成大规模“渗漏水”质量通病；后装法是“硬碰硬”工法，管线无法预埋，必须实施 SI，进一步提高成本；另外，框架结构只适合办公和高档住宅，露梁露柱不适合普通住宅。
王石的住宅产业化“理想主义”遭遇到了严重挑战。
这时，万科优秀的“企业文化”起了决定性作用。许多基层优秀员工提出了进一步优化方案。如北京万科结合北京市建筑设计院，利用 1950年代传承下来的“大板建筑”的传统，创造性提出了采用美国、日本广泛采用的“灌浆套筒”的方式，结合现浇剪力墙的结构体系，发展成“预制装配整体式剪力墙”结构体系，并在北京万科假日风景项目展开实践，获得成功，目前已经发展成为国家“装配式建筑”技术规范的主流工法。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深圳万科公司。他们结合深圳地区毗邻港澳的优势，2010年将香港地区主流的“内浇外挂”结构体系引入深圳，以代建政府公共租赁房龙悦居三期为契机，大胆进行建造方式的全面改革。首先大力推广标准化设计，整个龙悦居 21 万平方米建筑面积，4003 套住房只有 3 个标准户型；采用“先吊装 PC，后现浇结构”的“先装法”；全面推广“自升式爬架”；采用预制叠合走廊楼板、预制楼梯；结构柱和山墙采用大钢模施工，外墙无砌体抹灰，全装修交付。龙悦居三期在深圳住宅产业化历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深圳万科将国外建筑产业化的成功经验，结合国内的技术、资源的实际情况进行融会贯通，第一次大规模成功落地，并在质量、效率、成本上取得了明显效果。
2011年深圳万科创新引进了具有重要意义的革新技术——铝合金模板，迅速进行了试点，并在此基础上，于2012 年形成了深圳万科自己的建筑产业化式“部分 PC+ 铝模板 + 全混凝土外墙”，并且采用了预制内隔墙。经过翡丽郡、公园里等项目的实践，该住宅产业化体系第一次全方位的展示诠释了“提高质量、提高效率、减少人工、节能减排”的住宅产业化战略目标，突破了“建筑产业化就是预制”的思想禁锢。
2013年起，深圳万科大力推广“标准化设计”和“产品定型”，实现了主流产品为“三种户型、三种楼型”，通过“标准化户型 + 部分 PC+ 全铝模板 + 装配式内墙 + 自升式爬架 + 精细化管理 + 全装修交付”的深圳万科住宅产业化模式，建造了普通商品房超过 100 万平方米，成为住宅产业化“深圳模式”的主体建造方式，获得了许多领导和专家的高度肯定。同年，万科集团发布“三年质量梦”，提出了 2015 年实现主流项目100% 产业化的目标，并且肯定了深圳万科提出的“两提两减”“可复制、可推广”“取消湿作业”等住宅产业化战略目标，为国家住宅产业化和装配式建筑的发展指明了方向。王石和万科的住宅产业化道路取得了圆满成功！
目前，王石和郁亮已经顺利完成了交接班。在 6 月 30 日的股东大会上，现场有股东提问郁亮——万科以前一直提产业化，这些年万科在产业化道路上都较为孤独，以后的产业化方向是否会有变化？郁亮的回应是：万科在产业化的道路上是孤独的先行者，但未来万科将依旧坚定地走产业化的道路。万科的产业化一直是围绕着“两提两减”，万科自己的目标是不会改变的。既然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万科一定会做下去，即使很孤独。在这里，谨向王石、郁亮和万科的住宅产业化致以崇高的敬意！在住宅产业化最困难的时候，正是由于王石、郁亮和万科的坚持，犹如黑暗中的火炬，指引并激励着我们，走到了今天。“有时候不是有了希望才坚持，而是因为坚持了才有希望”。祝福王石、祝福郁亮、祝福万科集团！祝愿万科的住宅产业化和装配式建筑事业明天会更好！